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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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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家大院表面上的安静没有让董诗诗半分安心,她坐在姐姐的床边,心痛不已的替昏迷的董清清擦去额头的汗水,五姨娘坐了会儿看董清清脸色好了点,就起身离去了。董诗诗回屋里叫来了绿儿,把事情一说,吓得绿儿也脸色发白,一副要晕过去的样子,让董诗诗暗骂了一句没用。
绿儿用湿毛巾擦了一会儿,董清清悠悠睁开了眼睛,茫茫然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姐,你没事吧?你别吓唬我……你,你要是难受,你大声哭出来啊。」董诗诗看董清清的表情,莫名的有些心惊肉跳。
「你姐夫……他真的死了?」董清清用肘支起上身,定定地看着董诗诗,声音颇为飘忽地问道。
董诗诗垂下头,嗯了一声。
董清清咬着嘴唇,沉默片刻,突然翻身下床穿上绣鞋,道:「走,你带我过去……我,我要亲自去接他回来!」
「你疯了么?」董诗诗叫了起来,「现在外面妖魔鬼怪一大堆,我刚才差点就被人抓去强奸了!你现在却要出去?」
董清清也不多说,只是拿过外衣批上,道:「你去不去?你不去……我自己去便是。」
董诗诗原地绕了个圈子,一跺脚,追了出去,「姐,等等我!」
绿儿苦着个脸抓着手里的湿毛巾,犹豫再三,还是没敢追出去随两位小姐而去。
董诗诗不知所措的带着姐姐四处找了找人,云盼情鹰横天都不在,她又被刚才的事情吓的不轻,连姐妹二人过了巷子去镖局叫人也觉得不安全,最后一咬牙一跺脚,拉着姐姐直奔侧院客房,大叫道:「慕容极!你在不在?」
没有回音,董诗诗又喊了两声,这才见到最里间的客房开了门,慕容极打着哈欠从里面走了出来,惊讶道:「二小姐,这么晚了什么事?」
董诗诗还没开口就见董清清上前一拜道:「慕容公子,妾身急需往书院去一趟,路上恐有歹人,希望公子能护我姐妹二人周全。」
慕容极眉头微皱,旋即注意到董清清神色凄楚,董诗诗眼中带泪,当下回屋抓过外衣穿上,点头道:「好,咱们走。」
董诗诗走出两步,想起什么,关切道:「慕容极,你那铁盒可带好了?」
慕容极答道:「带好了。纵然不在身上也无人拿的到,二小姐尽管放心。」
这边三人刚刚出发,云盼情和董浩然已经到了书院,门口护院消失不见,大门却仍然敞着。两人对视一眼,匆匆赶了进去,到里面才发现远远的一堵墙后火光冲天,也不知道在烧些什么,急忙奔了过去,才发现鹰横天正一脸不甘的望着墙后的火光。
「鹰爷?我那女婿……他的的尸身现在何处?」董浩然急急问道,却没有什么悲痛,更像是关心那尸体是否能带来什么有用的讯息一般。
鹰横天指着那火头,恨恨说道:「是我栽了,中了别人调虎离山之计,那尸体……哼!」
「莫非……就在火中?」董浩然颤声问道,看鹰横天点了点头,长叹一声,咬牙道,「到底是什么人,如此与我家作对!如果为了什么幽冥九歌,就放马过来抢啊!」说到最后,已然变成不甘的嘶吼!
鹰横天沉声道:「现在镇上已经潜进来不知道多少邪魔外道,我看你这女婿应该是一大早来了书院,却不巧看到了什么,被人灭了口。现在焚毁了尸体,多半是他杀人的手段十分特别,单从尸体上就能知道是谁。现在这里群魔乱舞,想必谁也不愿意过早暴露身份。」
那两个护院被鹰横天叫去唤齐家人来,说话间,齐家人老老小小已经赶了过来,家丁们手上提着灯笼跟在一边,看到这火光,齐老爷一边唤人去组织灭火,一边过来向董浩然作了个揖,然后躬身向鹰横天行了个礼,恭敬道:「鹰大人,小民齐承运,不知深夜传唤,所为何事?」
鹰横天冷目如电,迅速的在齐家老老小小身上扫了个遍,淡淡道:「不知贵府最近可有陌生人借宿?」
「回大人。并无生人。」
「半月之中,可有外地学子来此读书?」
「回大人,亦无。」
鹰横天斜斜扫过一眼,看到云盼情正不经意似的溜达到了那群家眷之中,看似随意的打量着,当下微微一笑,继续问道:「齐先生书院开了很久了吧?」
「托大人洪福,已有十一年了。」
「家里的人,最近都还好么?」
「谢大人关心,一切安好。」
鹰横天看云盼情还没看完,打算多问几句,却见云盼情蹦蹦跳跳的过来,笑眯眯地问道:「这位大爷,那边那个小姐姐是您闺女么?」
齐承运垂下头道:「是的,不知这位姑娘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云盼情呵呵笑着,无意般道,「我就是瞧她身子太弱,像饿了好几天似的。看来你们开书院的,也很清苦么。」
鹰横天眯起眼睛,远远看了过去,虽然看不真切,但那个修长苗条的青春少女,确实看起来有些古怪,双腿站在那儿竟有些打颤,脸色也苍白得很。
齐承运道:「谢姑娘关心,老朽今后会多注意……鹰大人,天色已晚,不知道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鹰横天淡淡道:「没什么了,打扰你们休息了,抱歉得很。」
「大人也是为了办案,小民们自当尽力,大人若是无事,小民退下了。」
鹰横天看那边火势已熄,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齐家老小退下去后,慕容极三人才赶到这里,董清清隔着墙壁听鹰横天讲述完刚才发生的事情,身子晃了几晃,最后却没有晕倒,董浩然过去搀住了自己女儿,紧锁着眉头。
众人一起往回走去,鹰横天悄悄凑到云盼情身边,问道:「你看出什么古怪了么?」
云盼情点了点头,轻声道:「齐家女眷神色都有古怪,尤其是那个小女儿,双腿僵硬股胯微岔,多半是这两日间遇上了歹人。」
「也就是说,有淫贼潜在齐家?」
「这我就不知道了……」云盼情笑了笑,悠然道,「也许人家家里特别,女孩子都身子虚弱呢。」
鹰横天扫了一眼她看起来天真无邪的笑脸,缓缓道:「云姑娘……」
「什么?」
「清风烟雨楼,果然名不虚传。」
云盼情哼了一声,回头冲他做了个鬼脸,吐着粉嫩嫩的舌尖道:「你想说我厉害呢,就拿出点表示来,绕着弯子夸人,没诚意!」接着嘟囔道,「不过你说得倒也没错,清风烟雨楼,两袖清风啊……人家都吃不饱。」
若不是董清清一脸木然的就走在一边,鹰横天差点笑出声来。董诗诗都差点忍不住,强掐了自己一把,才没笑出来。不过,一想到姐夫惨死,连尸骨也没留下,心头又沉重起来。不知道如何安慰姐姐才好。
看着董诗诗没了精神的样子,鹰横天若有所思地垂下了头。
他们一行人离开后不久,旗门书院的大门,就沉重的关上了。
齐承运遣退了不相干的人,带着两个女儿一路往最内里的屋子走去。里面是一间客房,屋子的角落里,子夜蝶正在把头上的纱布打好最后的结,被削掉的耳朵处疼得他龇牙咧嘴。还有一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中年人正把一把假胡子小心的装到一个鹿皮口袋里,听到门响,他头也不擡的说道:「他们走了?」
齐承运深深吸了口气,隐忍道:「走了,都走了。」
那中年男人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丢给齐承运,道:「拿去吧,这是你和你夫人的,可保半月不死。」
齐承运双手剧烈颤抖着,但还是装好了小瓶,颤声说道:「我……我女儿的呢?」
子夜蝶哼了一声道:「老头少废话!你女儿我们还不舍得让她们死,拿了你的药就滚蛋!你女儿留在这儿,自然能保住命。」
「你!」齐承运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但被自己的女儿拉住了袖子,他回头看了看泪眼盈盈的姐妹二人,痛苦得闭上双眼,转身走了出去,关上门,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就这么被他留在淫魔之手,齐承运踉跄着离去,心痛道,「你们……你们不得好死!」
没走出两步,身后已经传来小女儿还带着几分稚气的惊叫声,伴着依稀可辨的裂帛声。他顿住步子,怔怔站了一会儿,直到听见屋内又传来一声压抑的痛苦呜咽,才低下头,老泪横流的快步离去。
屋内,子夜蝶把齐家小女儿拉到自己身边,把她的裙子扯下,在那片白白净净还没有毛发的耻丘上抠摸着,粗糙的手指抠的深了,她就疼得浑身一颤。
那个中年男人并未对害怕的站在一边发抖的姐姐动手,只是慢条斯理的收拾着摆在桌上的零碎,都是些小刀药粉空管之类的物件,慢慢对子夜蝶道:「我早告诉过你,动手不能太急。死一个书生事小,惊到了董浩然,事情就麻烦了。」
「哼,我在孔夫子面前玩这小妞儿干得正爽,被这么个书呆子看见,我怎么管得了那么多。要不是齐老头,我都不知道这是董家的女婿。」子夜蝶没有擒到董诗诗,还被削了一只耳朵,心中火大,抠得齐家小女儿下身稍感湿润,便褪了自己裤子,把她压在桌上,擡高一条细腿从屁股后面奸了进去。
小姑娘阴户尚干,加上破瓜不久,顿时疼的哀叫起来。她姐姐在一旁听着,脸色红白交错,别过了头去。
中年男人慢慢站起身,伸手往怀里摸了摸,确定东西都在,交代道:「你看好这里,现在镇子混乱,别老大来时咱们丢了这落脚的地方。我再去董家废宅看看,这几天折了四五个弟兄在那边,肯定有什么古怪。」
子夜蝶淫笑着道:「你去便是,齐家有我足够了。」说完也不待那中年男人出门,赤着下身拔出棒儿就去抓那姐姐。
那姐姐瑟缩了一下,终究不敢躲避,被他摁在妹妹旁边,一样脱掉下裳,这次连抠摸两下也没有,便把粗硬阳根恶狠狠刺了进去。
中年男人一走,屋内只剩下一男二女,子夜蝶兴奋的在妹妹体内抽插两下,再换到姐姐身子里刺上两次,胡乱的撩开两女身前衣服,一边丰腴一边青涩,各有各的手感,一边紧涩无毛,一边柔软多汁,一面抚摸两人乳房,一面品着两个不同阴户,淫乐无比。
姐妹二人丝毫不敢反抗,姐姐双手蒙脸枕在桌上浑身颤抖,妹妹双手抓着桌面呜呜哭泣,只有两人身后子夜蝶的喘息,透着骨子里的愉悦。
突然哐啷一声,窗户大开,一股夜风卷帘而入。子夜蝶微微皱眉,狠狠挺了两下,拔出棒儿站起身子,旋即发觉不对,立刻提起了裤子,拿出独门蝶刃,慢慢挪向窗边。
姐妹二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妹妹惊讶得擡起头看着窗子,姐姐也慢慢张开蒙着脸的手,丰满的屁股意犹未尽一样微微摇晃着。
「何方高人?出来见见吧,别藏头缩尾的!」
「来,把裙子穿上。你们是中毒了么?让我看看。」身后突然传出清脆悦耳的稚嫩女声,子夜蝶大惊回头,一个云白衣裳的小姑娘正拉起赤着下身的姐妹二人,替她们把脉。
正是削了他一个耳朵的云盼情!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子夜蝶知道不是这个女孩子对手,眼神飘忽立刻看向了门口处。
云盼情却不理不睬的只是专心把脉,闭目想了片刻,突然睁眼一笑,说道:「我能解了,你尽管动手吧。」
子夜蝶一愣,旋即发觉身后大门一声轻响,一股劲风直袭自己背心。连忙转身双手一格,一声闷响,他双臂一阵剧痛,竟被震得臂骨发麻!衣袖生生被震碎成片片碎布!
擡头看去,双手曲成鹰爪,闪电般抓来的,正是自己刚才还去引开过的鹰横天。
百忙中子夜蝶双手把手里蝶刃往鹰横天身上一抛,双肘一分双掌抢攻鹰横天胸口,同时一腿踢起一张椅子隔在云盼情与自己之间,准备靠这一招之威争取逃走的时间。
那知道鹰横天不闪不避,一声低喝鹰爪后发先至,指尖瞬间到了子夜蝶咽喉前寸许。
喀的一声轻响,子夜蝶双掌本已拍上鹰横天胸口,却突然失了力道,软软垂了下去。
他的喉骨已碎,被鹰横天一爪抓碎。他的脸色渐渐发紫,双目也凸了出来,喉咙里闷声响着,仿佛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被一招杀死。他的头软软垂下,裤裆里一阵腥臭,精水屎尿尽数泄了出来。
鹰横天对着他渐渐无神的双眼,淡淡道:「方才你跑得掉,不过是我不想杀你。」
「好臭。」云盼情皱着眉在鼻子前扇着,「鹰大哥你真讨厌,我还要去搜解药呢,你把他弄这么臭做什么。」
鹰横天松开手,子夜蝶的尸体啪的一声倒在地上,他在衣襟上擦了擦手,沉声道:「你救一下齐家众人,我去找刚才离开的那个男人……事办好后回董家,今晚没什么要做的了。」
云盼情点了点头,蹲在尸体边一边搜着一边悠然道:「京城的小吃,我可记在帐上了。」
两个面如土色的小姑娘看着比自己年纪还小一些的云盼情神色自若的在大男人的尸体上翻翻找找,不由得面面相觑。
鹰横天本以为夜深人静的小镇,要找一个不知道去干什么的中年男人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结果却轻松得很,董家废宅董夫人清修的宅院门外,那中年男人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四肢犹在抽搐。
人是找到了,只不过已经断气了——而且是一剑穿喉。他手上还带着鹿皮手套,扣着一把暗器,只是还没出手就死在了别人剑下。
鹰横天蹲在尸身旁,仔细地看着创口,紧锁着眉头。
半晌,他才站起身来,静静地看着废宅里面燃着长明灯的祠堂,隐约可以听见低低的诵经声。除了祠堂,周围的一切都那么黑暗,暗到什么也看不清。
鹰横天打了个冷战,犹豫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返身回董家去了。
看来,他这次想要做成想做的事情,怕是难如登天了……
董诗诗送姐姐回房睡下之后,自己也草草洗漱了一下便躺在了床上,绿儿胆小得很,伺候她躺下便一溜烟的缩回外间床上钻进被窝里去了,也不像平时还和她聊两句天。
不过董诗诗今日也没有聊天的兴致,姐姐刚才那副双目无神脚步飘忽的样子让她一阵阵心痛,却束手无策。王总镖头他们死了,现在姐夫也死了。还会有人死么?
都是因为那趟镖么?董诗诗气恼的下定决心,明日逮个机会,一定要当面问清楚慕容极,这趟丧门镖究竟对江湖人来说是个什么玩艺!
这么气鼓鼓的翻了几个身,想必是跑来跑去身子疲了,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
这一晚,董诗诗做了一个很古怪的梦,自己的眼前一直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清,然后有人扶着自己一直走啊走啊,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被摆弄着一会儿跪一会儿拜的,最后脑袋都发沉了,也不知道究竟什么东西遮挡着自己的视线。
最后,一个男人说了句什么,接着眼前的东西就被掀开了,她努力的去看那个男人是谁……然后就醒了,瞪大的双眼直愣愣的看着床顶。
「古里古怪……」董诗诗念叨着爬起来,收拾好不久,还没决定今天穿哪件外衣,就听见砰砰的敲门声一连声响着,「二小姐!老爷叫!」
「知道了!我又不是聋子!」董诗诗心情本就很差,当下拉开门把起床气一股脑吼在了敲门的人身上。
绿儿连忙从身后把外衣给她披上,道:「二小姐,去看看吧。别……别是又出事了。」
董诗诗想了想也对,立刻一溜小跑去了正厅。结果那边大门紧闭一个人都没有,正要发作,身后,上气不接下气的老管家跑过来追道:「二……二小姐,老爷……在镖局。大小姐已经过去了。」
「啊?」一边往镖局走着,董诗诗一边嘀咕,这一大早的,爹要干什么?
哪知道走到镖局门口,就看见她的姨娘们一个个拎着包袱带着丫鬟被三四个镖师护着上了门口排成一列的马车,有的神情木然有的哭哭啼啼有的暗自窃喜,除了三姨娘竟全在这里。她拉过最后那个丫鬟问:「怎么了这是?」
那丫鬟畏缩的垂头答道:「二小姐,老爷……把夫人们都休弃了,每人送了一个丫头五千两银子,我们这就要被送走了……」
「那……那三姨娘呢?」
「老爷说三夫人最先走了,没和我们一道。」
董诗诗皱起眉头,完全不知这是为什么,看到这些可怜女子就这么被遣散,莫名的心头有气,大踏步去了镖局正厅。
踏进门,一眼看去,鹰横天云盼情和董清清都在,穆阳石柳他们五个也在,只是不见慕容极。
董浩然看到她进来,点了点头道:「你来了,正好,我有事要说。」
董诗诗张了张嘴,本想问那些姨娘们的事情,转念想到近日的连串异常,心中一动,不再开口,过去坐在董清清旁边,董清清伸过一只手来,姐妹两人握在一起。
「鹰爷,云姑娘,不知道我刚才说的事情,您二位能答应么?」董浩然转向鹰横天那边,恭敬地问道。
鹰横天看向董诗诗,紧皱着眉头像在犹豫,云盼情却干脆的点头道:「没问题,和董家姐姐们走一遭便是。这小镇挺闷的,能出去转转也好。」
董浩然舒了口气,「那……鹰爷的意思?」
鹰横天踌躇半晌,摇了摇头道:「不好意思,我暂时不能离开这边。这次,就由云姑娘帮忙吧。」
董浩然脸色闪过一丝阴霾,旋即隐去,微笑道:「既然鹰爷留在这边有事,我也不便强求,鹰爷留下,以鹰爷的武功,我也可以安心许多。」
「姐……咱们要去哪儿?」董诗诗听了两句,一头雾水,不由得开口问道。
董清清在一边低声答道,「每年爹都会有一段时间出门去咱们老家,修整董家宗庙祠堂,你还记得么?」
「记得……不过爹不是从来不带咱们的么,一直都是一个人去的啊。而且,不都在春末时候么。」
董清清道:「这次出了事情,爹想提前,又离不开身,便打算叫咱们代他过去,顺便……顺便把他的骨灰安葬。」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哽咽,夫君尸骨无存,她却连他是怎么死的都不清不楚。
董诗诗皱眉道:「这时候咱们出门?不太安全吧。」
董浩然清清嗓子,说道:「诗诗,爹已经拜托云姑娘了。」看董诗诗听见云姑娘三个字一脸的不乐意,又继续说道,「新来的五个年轻人听齐镖头说功夫也不错,我打算让他们陪你姐妹二人过去。具体路线我已经告诉齐镖头了,由他带路。往延州去也不算太远,相信七八天就能回来……最近这里乱,你们姐妹离开一阵,也少让爹费心。」
董诗诗皱着眉头看向小杨子他们五个,他们都面无表情的静静站着,看着董浩然。
延州是接近东北边界的地方,距离旗门镇所在的中州有不少路程,按董诗诗的性子她自然不会反对难得的出门机会,她看了看姐姐没有意见,便点头同意:「好吧,爹,还有别人去么?我娘呢?」
董浩然摇摇头道:「你娘清静惯了,不愿意出门。你们去就是了。带足了银票,以备不时之需。马车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尽快上路。路上千万小心,诗诗,尤其是你,一定不要在外面惹事。你再回来的时候,说不定剑鸣已经到了。」
「剑鸣要回来了?」董诗诗双眼一亮,「他不会变成道士了吧?」
董浩然道:「你赶快收拾些衣物,剑鸣长成什么样子,你回来便知道了。」
董清清拉了拉妹妹衣袖,两人一道出去准备行李。
鹰横天见董诗诗出了门,五个年轻人也都离开去准备出行必备品,屋内只剩下鹰横天云盼情和董浩然三人,鹰横天这才开口问道:「董总镖头,你这安排,是否有什么用意?如果明说,鹰某放下手中的事情,护这一趟也不是不可以。」
董浩然摇了摇头道:「没别的用意,镖局近日鸡犬不宁,让她们姐妹俩找个由头出去一段时间而已。」
鹰横天沉默地盯着他,没说信,也不像不信。
云盼情笑眯眯的抿了口茶,咂了咂嘴,道:「好苦……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喜欢喝这东西。董大叔,我跟着去是没问题啦,不过我不太明白,万一要有人向董家两个姐姐下手,这里应该更好保护吧?出门在外的时候意外可多了,我站在树底下睡觉都生怕遇见雷雨呢。」
董浩然苦笑道:「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真要来了,避也避不掉。」
「董总镖头……」鹰横天突然道,「你似乎已经有他们会遇上什么的心理准备了吧。」
董浩然微笑着看着鹰横天,面色丝毫不变,淡淡道:「我不懂卜卦算命。不然……我也不会死了女婿,不是么?云姑娘,这次旅途长远,需要给你准备些换洗衣物么?」
云盼情看了看自己身上衫子,虽然衣料上好现在也有些蒙尘,便开心的点头道:「谢谢董大叔,我这件衣服出了门就没换过,我都觉得难受了。师父总说料子好,随便擦擦就干净了……她骗人,哼。」
董浩然笑道:「小事一桩,你去……」他本想说诗诗,转念一想道,「你去清清那里,挑几件衣服带上,不用和她客气。」
董诗诗回屋随便抓了两件衣服拿了条汗巾塞进包袱里,便坐到床边等着姐姐来叫,倒是绿儿兴高采烈的收拾来收拾去,拉拉杂杂替她塞了一大包,还兴奋的问她:「小姐,你以前用的鞭子要不要带上防身啊?」
董诗诗一想碰上的淫贼功夫都那般厉害,灰心丧气道:「不带不带,就拿些普通行李就是。真打起来,你小姐我连人家的毛都摸不到!气死我了。」
绿儿讨了个没趣,扁了扁嘴把包袱一背,默默站在了董二小姐身后。
收拾停当后,董清清和云盼情叫上了董诗诗主仆,因为董清清丫鬟婚后便遣出了房,这次也没再叫,绿儿便一人背了两个包袱,门口已经停了三辆马车,镖局众人已经准备妥当,正在候着。
齐镖头是书院齐承运的远房堂弟,只是平时住在镖局,大早听说了昨夜的事情,因此见到云盼情格外殷勤,上去就把她背后的包袱接了过来,道:「总镖头交代尽快上路,咱们到了下个地方再用午饭,委屈各位小姐了。」
「吃得饱,早晚无所谓。」云盼情笑眯眯的跳上马车,反手去拉董诗诗,董诗诗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让她拉了上去。
齐镖头赶着第一辆马车,车内坐着聂荣春和韦日辉,放着众人的行李杂物。
石柳神色镇定,韦日辉却有些心不在焉的不时从窗户往远处看看。
第二辆马车便是最豪华的一辆,董家姐妹坐在里面,云盼情靠着门口,穆阳赶车。
第三辆马车最为简陋,里面也没有坐人,小杨子和石柳并排坐在前面驾车。
三辆马车排成一线,缓缓出镇向东北而去。
出镇不远,第三辆马车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一段距离,石柳看着心不在焉的控着缰绳的小杨子,低声道:「聂阳,你想出什么了么?」
聂阳摇了摇头,「多半是夏浩的反击。这几天他可能看不出除了他安排的两人其余人是友是敌,但这种情况换了我,我会选择把这三人全杀掉。」
「也就是说他打算在外面动手?」柳婷的手不自觉地按上刀柄,沉声说道,「在镇子里他怕什么?」
聂阳迟疑了一下,谨慎说道:「他在镇子里没把握,或者镇子里他在忌惮什么。」
柳婷沉吟道:「还有一种可能,他打算向幽冥九歌下手了……」
她看聂阳仍然毫无反应,不由得道:「你不担心么?靠一个慕容极如何防得住那么多宵小之徒?」
聂阳微微一笑,淡淡道:「靠他一个人自然防不住。」
「他有帮手?」
聂阳笑笑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让他来帮我的人不会给我派来一个废物。」
看到他眼中突然出现的尊敬之色,柳婷不禁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聂阳看了看别处,不愿多说,只简单道:「一个我很佩服的人而已。」说完便岔开了话题,「既然知道夏浩有什么阴谋,你我就该多加小心。毕竟韦日辉敌友难分,说不定也是来帮夏浩的。」
柳婷点了点头,用刀鞘轻拍了一下马臀,嘴里低喝一声,让马车快了几分,往前面两车那边赶去,低声问道:「董家三夫人……是你做的么?」
聂阳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柳婷脸上闪过不忍,轻声道:「我……不喜欢你这报仇的方式。」
聂阳微微一笑,淡淡道:「报仇就是报仇,这本就不是什么会让人喜欢的事情。我仁慈的最大限度,便是他遣走的那些女人,我并没有对她们怎么样。」
「这趟出来,再回去也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变化……」柳婷轻叹口气,一直平静的脸上显出几分疲倦。
聂阳向马背上抽了一鞭,催的马儿又快几分,「不管什么变化,我都需要。夏浩的死活,我本也不放在心上。」
三辆车靠近后,二人也不再说话,在不确定其余人功夫的时候,一切谨慎为上。
一行中只剩下董诗诗和云盼情偶尔的说话声。
一路行着,天色逐渐变化,淡灰色的薄幕逐渐遮蔽了阳光,平添几许憋闷,路边虽然偶有新绿,剩下却大半是枯藤老树,初时,董诗诗还新奇的张望窗外景色,没一个时辰,便没精打采的窝在姐姐怀里,打起了盹。
正午在小镇上用饭,齐镖头买了几块油布,备在了马车里,说是看天色,恐怕会有一场大雨。但众人都觉得空气干燥无比,虽然天色阴沉,多半也下不起雨来。
董诗诗憋了一上午,本想叫些好酒好菜爽快一顿,奈何董清清不允,最后只有乖乖吃了些清淡小菜,小杨子他们本是单独开了一桌,董诗诗觉得无聊,硬是并成了一大桌,吃饭间董诗诗云盼情两个半大丫头对上小杨子和穆阳两个还算有话说的年轻人,倒也过得飞快。
午后行路更是一路无话,未末申初时分,队伍停了片刻,董清清寻了个没人所在,匆匆解决了腹中憋胀。用草纸揩抹之际,却突然感到有视线在瞧着自己一般,心中一惊,却四顾无人。莫名心里一阵发毛,连忙回了车上。除此之外,倒也再无其它事情发生。
天擦黑时到了落脚的地方,客栈不大,饭菜也难以入口,众人草草填饱了肚子,便开了客房休息。因为屋子只容得下两人,董家姐妹一间,绿儿和云盼情挤在了一间屋子,齐镖头带着韦日辉,穆阳和聂荣春各占一间,剩下两人,自然也只能睡在一间屋中。
董诗诗虽然精神不错,也挺想出门转转,无奈姐姐一脸倦容,愁眉不展,自己也不好开口,姐妹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睡下。绿儿和云盼情却一见如故,两个小丫头躺在床上叽叽喳喳,也不知要说到什么时候,说的兴高采烈时候,云盼情还就地露了一手内功,在远处伸手一抓,扯掉了绿儿的抹胸,把她惊得目瞪口呆,然后才注意到自己酥胸毕露,红着脸和云盼情笑闹成一团。
韦日辉和齐镖头自然没什么话说,聂荣春和穆阳窃窃私语了一阵和衣而卧。
只有聂阳和柳婷这两人心事重重,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坐在桌边,呆呆出神。
到了二更时分,聂阳一个翻身倒进床里面,笑道:「我要休息了,大通铺上你不介意,现在反到不成了么?」
柳婷侧目看了看聂阳空出的地方,容身睡觉到是足够,但这床确实太小,两人在上面并排一躺,一旦有个翻身,就定然要变成贴面而拥一般。和大通铺她自己缩在一个角落区别自然大得很。而且在那边五人同卧彼此防备得很严,后几夜更是晚上没什么人在睡觉,搞得她现在也困得厉害,犹豫再三,穿着衣服走了过去,慢慢把被子拢成一条隔在中间,躺在了床上。
耳边听着聂阳绵长有力的鼻息,不知怎么她心跳莫名快了几拍,她红着脸面朝外躺好,却总觉得背后有股热气离自己那么的近,这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事情,她还真是头一遭遇上,一时间脑子里混乱不堪,胡思乱想起来,迷迷糊糊中渐渐睡去。
听她呼吸渐渐平稳,聂阳反倒睁开了眼,他微微侧头,看着柳婷的脑后,一小段白玉般的颈子在发丝间若隐若现,他悠悠看了一阵,闭上眼,往里挪了挪身子,静了下来。
第二天天色阴沉的更加厉害,众人也都从空气中嗅到了几许潮意,董诗诗讨厌雨天,越看天色越是郁闷,最后索性把帘子挂上,闷在了马车里。
这一日,要穿过中州北部的连绵山区,半途没有市镇,齐镖头买好了可以直接食用的肉干酱菜,连同干粮一起收好,打算午后若不下雨,便寻个干净地方吃了,若是下雨,就在车上对付。
幸好到了午后,天色虽然更加阴沉,犹如傍晚一样,但还是没有一点雨滴落下,只有偶尔一两只燕子,几乎擦着地面飞过。
马车停到了山脚的羊肠小道上,看起来往前是大段的山路,而且这里附近还有溪水的声音,众人便卸下油布铺开,摆出准备好的食物准备用饭。
「有人陪我去洗洗手么?」董清清爱洁,虽然没抓摸过什么,但听到水声能洗洗总是好的。董诗诗和云盼情见到吃的已准备好,怎么也不愿挪动步子,绿儿犹豫了一下也没作声,反倒是小杨子开口道:「大小姐,我陪你去吧。」
董清清想了想,摇了摇头,「我自己去吧,就在那边也不远,有什么不对我唤你们便是。」
看没有人反对,她自己踱了过去。到了溪边,她揉了揉额头,撩了些清水润湿了脸颊,清凉的感觉让她烦闷稍减。她本就不喜欢人多的所在,偏偏这几日天天都要跟着这些人。夫君的死给她带来的伤心渐渐变成麻木,只是那她一直在车上抱着的骨灰坛子总是提醒她什么。
两日来,她一直在心底隐隐怀疑着胡玉飞,但不愿深想,只要一去想,头就会痛。
叹了口气,她撩起溪水洗净双手,甩了甩水珠,然后轻轻搓掌想等干了再回去。
胡乱看着溪水,才突然发现自己身后竟站着一个人!一个神色木然穿着宽大长袍的男人!
她回头要喊,就听那男人哑声道:「别喊,清清,是我!」
她双手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深深吸了口气,望了望看不见那边,想必那边也看不见这里,才低声道:「你来干什么!我……我不想见你!」
胡玉飞轻轻叹了口气,匆匆道:「我现在不能久留,我知道你夫君出事了,相信我,不是我做的。我跟过来是怕你出事。我冒险现身,是为了提醒你,有一批人在打你们的主意,他们都警觉得很,我也没查到更多,我没法子去通知你的那些保镖,只好告诉你。」
「你……你说的是什么人?」
胡玉飞紧张的望了望那边,他跟过来时就认出了聂阳,所以十分忌惮,「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但里面没有什么淫贼,应该不是摧花盟,总之,肯定不是善意。你想办法提醒一下你身边的人。」
「我……我怎么提醒啊?」董清清皱着柳眉,为难至极。
胡玉飞侧身看了看,似乎绿儿觉得不对,起身要往这边过来,连忙道:「跟着你的五个年轻人,那个长得很秀气的少年,用剑的那个,你找个私下的机会告诉他……你……你就说是我告诉你的。不用怕他泄露口风。他功夫很好,一定能保护住你。我先走了,被他们发现便不得了。」
胡玉飞匆匆说完,一撩袍脚飞身跳过小溪,快步避进了山角之后。
绿儿过来奇怪道:「大小姐,还没好么?大家都快吃完了。」
董清清强笑了笑道:「我心里不舒服,自己待会儿。没什么,咱们走吧。」
过去胡乱吃了两口,凑近董诗诗问清了五个镖师姓名,出发时董清清说道:「我坐这辆气闷的很,想去后面那辆透透风,石柳,你和我换下好么?」
柳婷愣了一下,但也只好点头道:「好,只是路上风大,如果小姐不舒服,咱们再换回来。」说着看了聂阳一眼,面带疑惑。
聂阳也不明白为什么,只有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扶着董清清坐到自己身边。
董诗诗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云盼情拉住,她不满的嘟囔了两句,坐回了自己车子。
上路后不多久,董清清便道:「小杨子,你……你让车慢些,我有话想对你说。」
第三辆马车再次慢慢与前面拉开距离,这时董清清才踌躇着开口道:「小杨子,我……我刚才听人告诉我,有一伙人,可能要对咱们不利……」
聂阳顿时一愣,然后奇怪道:「大小姐,谁告诉你的?你为什么告诉我?」
董清清犹豫片刻,咬牙道:「是……是一个姓胡的人告诉我的,他……他和我曾经相识。但他不能暴露身份,他说我告诉你,你不会告诉别人什么。也……也能护得我们周全。」
聂阳双目一转,立刻明白了是胡玉飞过来通风报信。心念微动,想到这批人很可能是被胡玉飞误会了,他们不是来对董家姐妹下手的,倒是多半要对自己不利。
他侧头看了看董清清有些慌张的神情,安抚道:「大小姐,你尽管放心,有我小杨子在,决计不会让旁人动你一根汗毛。」说到旁人二字,刻意重重顿了一下。
董清清自然不明白他的话中含义,垂首道:「那便多谢了,我和妹妹两人手无缚鸡之力,全靠你们了。」
聂阳微微一笑,「这是我们职责所在,应该的。至于那姓胡的人我也认识,大小姐放心,我不会说出他的。」他看风吹得董清清有些发抖,想了想,脱下身后外衣给她披上,柔声道,「大小姐,风大小心着凉。」
董清清感激的报以一笑,拉紧了披在身上的外衣防被吹掉。
马车行进颇有些颠簸,到了山道更是明显,董清清被晃的时不时靠到聂阳肩上,双手紧紧抓住坐着的木板,也依然难免,贴得近了,少年带着些汗味儿的气息熏的她有些迷蒙,双颊不觉开始泛红,低声找起了话茬,想转移心神,「小杨子,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啊?」
聂阳微笑道:「我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她身子不太好,我在这边赚够了钱,便去找她。」
董清清奇道:「你父母呢?」
聂阳收起微笑,淡淡道:「全死了。我很小时候就死了。」
董清清连忙道:「对……对不起。」心中同情心起,柔声说道,「你这般年纪,真是不容易,我……我回去告诉爹爹。求他多给你些银两吧。」
聂阳眯起双眼道:「那也不必……有些事情,还是自己动手的好。」
董清清远远看见前面马车窗户里董诗诗露出头来,正向自己这边张望着,神情有些奇怪,仔细一看,心下有些了然,回头道:「你……可有成家的打算?」
聂阳笑道:「身无长物,如何成家?」
董清清心头凄苦在谈话中稍减,微微笑道:「我瞧你面容俊秀,人又善良,一定会有一段好姻缘的。」说着往董诗诗那边含笑看了一眼。
董诗诗气鼓鼓的缩回了头,她听不到那边说了些什么,只看得到姐姐和小杨子正有说有笑好不快活,自己却闷在这马车里,石柳闷声不吭的坐在最靠门处,绿儿净顾着和云盼情说笑,一时间自己好像被遗弃了一样,心头一酸忍不住嘟囔道:「那小杨子,真是登徒子,一见我姐姐,就笑的开了花,哼!」
「哦?」柳婷疑惑的从车门探出身去,望了一眼,心里也感觉奇怪,但没说什么,又坐了回去。云盼情笑道:「小董姐姐,大董姐姐人那么和气,肯定谁和她说话都要笑眯眯,而且她那么好看,男人会色眯眯也不奇怪呢。」
「什么大董姐姐……」董诗诗没好气的回应道,「我姐姐又不是老鼠,不打洞!」
云盼情吐了吐舌头,用手指捏了捏舌尖,笑道:「师父就老说我官话说得不好,舌头都不如腰软,现在看来果然有道理呢。不过我捏着舌头还是软些。不然小董姐姐你也捏捏看?」
董诗诗看着云盼情瞪着大眼凑过来吐着粉嫩舌尖的样子,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伸手在上面捏了捏,笑道:「你没错,软得很。比我腰都软。」
云盼情嘿嘿一笑,坐了过去,突然伸手捏到董诗诗腰间,「我不信,我要比比看。」
两个年纪相若的姑娘顿时笑成一团,互相呵起痒来。
柳婷在一旁冷眼看着,心底隐隐有些羡慕。再次探身出去看了看后面,聂阳依然在和董清清说笑,不免心中有些忐忑,若是聂阳心念一动,对董清清有了什么计划,那这个失贞在前,丧夫在后的女子,也太可怜了些。
莫非,真的是男人的心肠比较硬么?
正自感叹之时,突然马车急停,众人身子一晃,柳婷立刻握住刀柄,撩开门帘探身出去。最前面的马车不知为何停了下来,山道狭窄,那车挡在中间也看不清前面发生什么,穆阳稳着马车不致下滑,向前喊道:「齐镖头!怎么回事?」
听不到回答,柳婷伸足在马背上一点,身子轻飘飘落在前面马车顶上,往前看去,却是几块大石横在路中,说什么也无法前行,更古怪的是,驾车的齐镖头正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石头,吓傻了一样。
「齐镖头,齐镖头?」柳婷唤了两声,齐镖头才回过神一样转过头来,神色木然声音有些沙哑,沉声道:「看来此路难行,咱们要绕道了。」
韦日辉从车里探出身来,看了车顶的柳婷一眼,道:「这些大石若要清理倒也不难,不必换路了。」
聂荣春在后面劝道:「这些石头就算全推到坡下面,也要费好大功夫,不如绕路吧。」
穆阳把马车交给云盼情,从车旁挤了过来,看了那些石头一眼道:「清理倒也不难,就是太费功夫。绕道吧。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往路中叠这么多石头。」
柳婷沉吟片刻,纵身跳了过去,展开身形飞快地站上那堆石头顶端,四下张望着,这山道并不很陡,一边贴着山壁,另一边则是一个斜坡,坡也不很陡,但并无可通之路,马车无论如何也无法绕过这堆石头。她环顾了一边,突然问韦日辉:「韦日辉,刚才车停前有什么不对劲么?」
韦日辉皱眉道:「没有吧,刚才车一停荣春就出去看了看,他说没什么。」
柳婷狐疑的看着齐镖头和聂荣春,这时聂阳从后面赶了过来,看了看情况,扬声道:「小石头,发现什么了么?」
柳婷摇摇头,道:「我往前去看看。小杨子,你把这些石头清理一下,咱们不要改道了。」说完她跳下石堆,谨慎的往前路探去,虽然对方的目的很可能是要逼他们改道,但这堆石头并非不能清理,其中说不定另有阴谋。而且第一辆马车停在转角,前面发生什么根本看不真切,韦日辉的话不一定可信,聂荣春更是十有八九在说谎。
探了很远,路上没有发现什么,两旁的坡草木茂盛,一时也无法全部探开,返回马车处,聂阳和韦日辉已经把石头尽数推到了坡下,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面带微汗。
虽然事情奇怪,但什么也没有发现,无法确定任何事情,董清清回了第二辆马车,穆阳赶车磨伤了手心,与韦日辉交换了位置,聂阳依然和柳婷赶着第三辆马车,除了董诗诗讥笑了两句穆阳手掌娇嫩,大家都没什么话。
再次上路后,聂阳把董清清的警告简略向柳婷说了,柳婷满腹疑窦,却不知从何问起。
一路上两人都加倍提防,只待那些人出现,但偏偏一直到了落脚的地方,也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吃饭时齐镖头和聂荣春连打了几个喷嚏,多半染了风寒,让董诗诗嘲笑了两句,劝他们早些回房休息。
住宿依然按着昨日安排,天阴气闷,除了绿儿和云盼情两人尚有精神说笑几句外,连董诗诗也早早的爬上了床。
这次柳婷也不再矜持,提神警戒了大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颇让人气闷,睡觉时和聂阳商定了轮流戒备,约好了后半夜聂阳叫醒她,便倒头睡下,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了。
只不过这一觉并没有被打断,聂阳并没有叫她,而是让她和董家姐妹一样一觉睡到了鸡鸣日升。草草抹了把脸,柳婷整理好睡得凌乱的衣服,出门前低声说了句谢谢。
到门口准备上路,才发觉少了两人,柳婷和聂阳对望一眼,心道不好。
董诗诗以为韦日辉和齐镖头多半睡过了,气鼓鼓的过去对着门板一阵乱拍,不想却无人回应,不由得奇道:「这两人做什么去了?难道昨夜溜出去嫖院子了么?」
绿儿天真地问道:「什么叫嫖院子啊?」
「去去去,小姑娘家别乱问。」董诗诗随口打发着,看了看廊里没有小二,心念一动,一脚踹开了门。
虽然脚疼得厉害,但看到门应声而开,董诗诗还颇为得意,心道:「哼哼,不要让本小姐抓到你们在睡懒觉!」
云盼情在一边笑赞道:「小董姐姐好高明的脚法。」
董诗诗确实抓不到他们在睡懒觉。
因为屋内根本没有人。床上的被褥十分凌乱,应该是睡过,向着外街的窗子开着,看来屋内的人是从这里离去了。
董诗诗满脸疑惑地走到窗边,「他们……他们去干什么了?」说完倒抽了一口凉气,一连退了几步。
云盼情快步过来扶住她,「怎么了?」
董诗诗面色有些发白,指着窗外道:「血……血!」
打开的窗子外,果然有一滩鲜红的血迹,赫然染在窗台之外!
乳硬助性第十章
(一)
「你姐夫……他真的死了?」董清清用肘支起上身,定定地看着董诗诗,声音颇为飘忽地问道。
董诗诗垂下头,嗯了一声。
「太好了。」董清清长出了一口气,「快去把保险单给我拿来,他要早死几天我还拿不到这笔钱呢……」
(二)
「你疯了么?」董诗诗叫了起来,「现在外面妖魔鬼怪一大堆,我刚才差点就被人抓去强奸了!你现在却要出去?」
董清清听到妖魔鬼怪四字,脸色有些发白,脚步也停住了,结果听见差点被人抓去强奸,脸上一红并着双腿踏着小碎步便匆匆去了。
(三)
云盼情点了点头,轻声道:「齐家女眷神色都有古怪,尤其是那个小女儿,双腿僵硬股胯微岔,多半是这两日间遇上了歹人。」
「也就是说,有淫贼潜在齐家?」
「这我就不知道了……」云盼情笑了笑,悠然道,「也许人家家里特别,女孩子到年龄就让家里进行成年仪式呢。」
(四)
董诗诗一想碰上的淫贼功夫都那般厉害,灰心丧气道:「不带不带,就拿些普通行李就是。真打起来,你小姐我连人家的毛都摸不到!气死我了。」
「毛?」绿儿想了想,一拍脑门道,「那好办,小姐,咱们把刮腿毛用的刀子带上。」
「……」
(五)
绿儿和云盼情却一见如故,两个小丫头躺在床上叽叽喳喳,也不知要说到什么时候,说的兴高采烈时候,云盼情还就地露了一手内功,在远处伸手一抓,扯掉了绿儿的抹胸,把她惊得目瞪口呆,云盼情笑眯眯的伸手又一抓,想用内力在那乳房上揉上一揉,哪知道啪嗒一声,一对胸部被她给抓了下来,掉在地上竟是对儿肉色胸垫,顿时露出了平平坦坦的胸膛和一些胸毛……
绿儿羞涩的双手一抱胸,娇嗔道:「云姐姐,你……你不要嫌弃人家……人家……人家心里一直当自己是女人的。」
房间里传出一阵呕吐声。
(六)
胡玉飞匆匆说完,一撩袍脚飞身跳过小溪,结果脚下一滑,哎呀一声掉进了水里,冒了一串水泡就沉了下去……
绿儿过来奇怪道:「大小姐,大家都快吃完饭了,你怎么还拿个树杈子要抓鱼啊?」
(七)
他侧头看了看董清清有些慌张的神情,安抚道:「大小姐,你尽管放心,有我小杨子在,决计不会让旁人动你一根汗毛。」
董清清撩高裙摆衣袖,往小腿手臂上仔仔细细看了个来回,摇头道:「小杨子,我刮的挺干净的,没有汗毛可让别人动。」
「那……决不让旁人动你一根毛?」
「可是……可是人家下面不长毛……」
「……」
(八)
董诗诗以为韦日辉和齐镖头多半睡过了,气鼓鼓的过去对着门板一阵乱拍,不想却无人回应,不由得奇道:「这两人做什么去了?难道昨夜溜出去嫖院子了么?」
绿儿天真地问道:「什么叫嫖院子啊?」
「呃……就在院子里埋点钱,然后刨个洞,接着……把院子……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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